2022年5月5日晚,上海外国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青年学术沙龙”第二十一期顺利开讲。此次沙龙主题为“民粹主义概念批判——澄清前提、划定界限”,主讲人为山东大学当代社会主义研究所博士后丁新宇老师,本次沙龙以腾讯会议为平台,由上海外国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郭慧超老师主持。
丁新宇老师将与“民粹主义”相关的所指列出,依次为populism(平民主义)、majority tyranny(多数暴政)、narodism(拜民主义),澄清其前提、划定其界限。
Populism,即平民主义,对应精英主义,二者差别在于更依赖民众还是更依赖精英,二者的界限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民主主义和君主主义对抗的时代,平民主义与民主主义重合而精英主义与君主主义重合;民主主义取得普遍胜利之后,精英主义并未消亡,民主主义内部又分裂出新的平民主义和新的精英主义。丁新宇博士后从两个维度对民主主义内部的平民主义和精英主义进行区分,第一个维度以民主主体为标准,平民主义倾向直接民主而精英主义倾向间接民主;第二个维度以民主客体为标准,平民主义倾向于全域民主而精英主义倾向于群己权界。全域民主是majority tyranny(多数人暴政),没有私域自由的存在空间。约翰·密尔的名著《论自由》,被严复译为《群己权界论》,是群己权界主张的典型例证。苏格拉底之死则是多数人暴政的经典例证。
Narodism词源来自俄语,中文将其译为“民粹主义”。丁新宇博士后认为这个翻译既非音译,也非意译,但却是个好翻译。并非音译显而易见,“人民是精粹”或“人民中的精粹”的意译说都是不合逻辑的附会。但这不妨碍“民粹主义”是个好翻译,因为一方面保留了“民”的词根,另一方面从已有的贬义词“纳粹”中取一字以表达译者的褒贬倾向,而且更妙的是“纳粹”和“民粹”都属于整体主义。丁新宇博士后认为民粹主义的底色是整体主义,渊源至少可以上溯到卢梭,卢梭提出“公意”概念以代替洛克的“众意”概念,卢梭认为众意无法确保理性、科学与公共利益,而“立法者”的“公意”能理解人民共同意志与大众根本利益所在,不以民众愚见为转移,排斥统计学意义上的多数决。不论褒贬,我们应该注意到俄国民粹主义对后世实践影响深远,丁新宇博士后以民粹主义的宣传观和政权观为例进行了说明:民粹主义将没有取得政权的宣传(启蒙)称作资本主义假革命家所梦想的宣传,认为这种宣传会引起思想混乱(思想多元),无法保证其符合革命者的目的,民粹主义理想的宣传是革命党掌握政权之后,以政权强制为基础的洗脑式宣传;民粹主义反对历史唯物主义,反对国家消亡论,认为政治决定经济,主张国家政权应无条件被加强。
丁新宇老师认为英国公投脱欧与特朗普上台事实上并非是新闻所普遍宣传的民粹主义,而是平民主义的表现。新一代的中译者将‘populism’误译为“民粹主义”,造成中外交流的混乱与尴尬。他推崇老一代译者将‘narolism’译为“民粹主义”、将‘populism’译为“平民主义”的做法。对二者明确区分,在这个基础上,再对平民主义与民粹主义进行事实研究与价值判断。只有解决这个问题,才能更好与英语世界对话交流,讲好中国故事。
与会者就民粹主义的定义、俄国民粹派与美国人民党运动的性质等问题进行了讨论。